隼冀遙推著少女離開,蒼耳跟在旁邊。余夏突然想起了什么,閑來無事問道:“蒼耳跟黑鷹認識嗎?看你們相處得這么熟悉。”
提到這個,蒼耳卻是無奈極了:“認識……倒也算不上,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只是他說以前因為任務在這座山上待了很久,經常在天上巡邏的時候看到我——還說什么‘四舍五入我算是看著你長大的。’”說著,他自己都覺得好笑,“但是,他的確是個好人。”
連蒼耳都這么說,那確實是個很不錯的人了。余夏若有所思點點頭,從上方,隼冀遙的聲音輕飄飄飄了下來。
“黑鷹是「破曉」最初的老將之一,現在新入伍的獸人幾乎都經受過他的訓練,就連我也是。”
“他就像是父親,我們所有人的父親。”
“他將一生都貢獻給了反抗不公這件事上,可是到現在局勢依舊沒有任何進展。”
紅發青年聲音淡淡的,沒有任何波瀾。可他視線的焦點卻一直遠遠落在那些正在訓練、正在生活的同胞們身上——他那深邃的眼眸里,仿佛藏著一個寬闊的世界,有喜有悲,卻又不喜不悲。
是旁觀者,也是局中人。
“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他輕聲叨念著,視線卻篤地移到余夏身上。
“……”
隼冀遙看著少女那雙明亮而清澈的眼睛,仿佛已經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青年抿唇,閉了閉眼,隨即又睜開。
“算了,先不說這些。”
那雙眼里又恢復了往常一樣的從容。
輪椅在沙石地上滾動著,余夏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飄香。在前方圍著的一圈人里看到了無憂和大叔,他們似乎與周圍的士兵們混熟了,不斷地有人端著酒杯過來與他們碰杯。
“好難喝……!”
無憂淺淺嘗了一口,立馬被辣得瘋狂甩頭,忙不迭地把這杯毒藥(無憂限定)給推走。
“哼,所以我說小鬼就是小鬼。”
成熟可靠的大人——大叔毫不留情嘲笑著,眼睛一瞥,瞥到了緩緩走來的隼冀遙和余夏。
“來了。”
似乎并不意外余夏會來到這,他走過來,自然而然接過了隼冀遙的位置,將少女帶到了自己座位旁邊。
余夏環視了一眼長桌上擠滿桌面的大盤菜,驚訝地瞪圓了眼睛:“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嗎?這么多菜!”
大叔哼笑,挑了挑眉:“這你得問問這里的老大了。”
“……呵呵。”
隼冀遙坐在主位上,一點也沒在意卷發男人的意有所指,從容不迫地舉杯,與正對面的少女對視。
“不需要什么理由,單純地為你們的到來而慶祝不可以嗎?”
周圍看熱鬧的士兵也起哄道:“是啊是啊!我們隼老大最重要的客人!”
“就是這樣……今天大家就放開了吃吧!”
“噢噢噢——!”
…
余夏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全是男人的飯席,而且還都是一群血氣方剛的壯丁。菜還沒吃多少,酒倒是已經喝完一桶,兩排長長的酒桌早就被劃拳拼酒的圍得水泄不通。
直到太陽落山,四周點起火把火堆,將早已是杯觥交錯,酒酣耳熱的氣氛再次推上熱潮。
光是看著他們,余夏也覺得自己被這股熱浪烘得面紅耳熱起來。
“哈哈!子鳶你輸了!趕緊喝!”
“唔!”
綠發少年被人堵得退無可退,甚至雙臂都被人架住,眼睜睜看著自家兄弟一臉壞笑,迫不及待地掰開他的下巴給他一頓猛灌。
子鳶驚恐地睜大了眼睛:“唔唔唔!”
“尉央這小子……剛剛是出老千了吧。”
“不知道啊——不過反正坑的是子鳶,管他呢哈哈哈!”
子鳶性子冷淡,每每都拒絕參與這種酒會,尉央早就想把兄弟這張冰冷面具扯下來了——特別是欣賞了之前的歌唱表演后,大家恐怕都是這么想的吧。
“子鳶……好可憐。”
余夏遠遠圍觀著,誠實地說出自己的心聲。
“誒——看上去還挺有趣的嘛。”
大叔倒不那么覺得,看得饒有趣味,唇邊的笑容就沒降下來過,幸災樂禍的意味很是明顯,看來是還記著仇呢。
“余夏,你吃這個,好吃。”
一轉頭,余夏發現自己碗里堆了高高的小山坡,無憂在百忙(干飯)之中還不忘把自己覺得好吃的菜夾到她碗里,見她看過來,尾巴翹得高高的,似在邀功。
“……”
大眼瞪小眼,但是很可愛,遂,順毛之:“無憂真乖~摸摸~”
一人一狗陷入了粉紅泡泡的小世界里,可把一旁蒼耳給看得眼紅——他又想起了之前在花田里發生的事……也許是因為環境,又也許是酒精上頭,大狐貍感覺自己很熱,若不是有絨毛遮擋,他現在就是一只全熟紅燒狐貍了。
注意到蒼耳的異樣,余夏問道:“蒼耳你怎么了?”眼睛水潤潤的,是喝醉了嗎?
大狐貍搖頭,默默湊到少女身邊,用正直而又嚴肅的神情把她的手從狼人少年頭上移開,然后沒有一絲猶豫,將軟軟的手掌放在自己胸口上。
余夏無憂:“!”
渾身散發著炙熱氣息的獸人擠到余夏身邊,但他太高了,所以只能俯低身子與她對視著——他愈發用力地將少女的手按在胸膛,讓她足以感受到那底下沉穩有力的心跳。
“我更好摸,摸我。”
手底下除了能感受到手感極好的狐貍絨毛,還能摸到大狐貍那一塊塊結實卻又充滿彈性的肌肉。指腹摩挲著肌膚,好似一塊無形的黑洞在吞噬她的理智,叫囂著讓她趕緊捏一捏……快捏一捏!
這,這是可以播出去的嗎!?
就在余夏差點就要坐實女流氓的名號時,一道黑影幽幽出現在蒼耳身后。
只見臉色陰沉的卷發男人一把薅住狐貍垂在腦后的兩只耳朵,毫不客氣地向上扯——
“你不是要回家嗎?趕緊回去吧你!”
“……”
大狐貍卻若未聞,就算耳朵被扯住也絲毫不見他有所動搖。
“我不回去了。”
蒼耳突然道,那雙狐貍眼是迷離的,說著還打了個酒嗝,看來確實是喝醉了。
“母親說了……嗝!做了那種事情之后……要負責。”
他歪著腦袋,大手一伸直接環住了少女的腰腹。大狐貍蹲在地上,明明是一具充滿野性難馴的健碩軀體,蹲在少女身旁的時候卻溫順地像只小狗。
“夏夏,我會對你負責的……”
大狐貍試圖把腦袋埋進少女坐著的腿上,但某些人可不會讓他如愿。
“看來這家伙確實是喝醉了。”大叔的臉色已經黑得感覺馬上就要拔刀殺狐了。
“我這就讓他睡得更舒服一點。”
“大,大叔!你冷靜一點!”
“呵呵。”卷發男人輕聲一笑,但怎么看都是殺氣滿滿,“我很冷靜。”
“你先把刀放下再說冷靜吧!”
終于從羊口下救出狐貍,為了安全著想,先把某個一進入醉酒狀態就開始說一些虎狼之詞的大狐貍隔離在屋內醒酒。
雖然已經解釋了什么都沒做,但大叔還是沉著個臉,任憑少女圍著他討好撒嬌也不為所動。
其實早在那天余夏與蒼耳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聞到了少女身上一股刺鼻的狐貍味。
人族是不會有發情期的概念,但身為獸人的大叔卻很清楚——這該死的狐貍居然對她發情了!
還把氣味蹭得全身都是……這是在宣誓主權嗎?是在挑釁他嗎?
前些日子沒有心情糾結這個,但現在——大叔抬眼,視線落在少女剛剛摸過那只臭狐貍的手。忽然伸手將那只纖細的手腕擒住,拉到鼻前嗅了嗅。
他低喃出聲:“臭死了……”
“誒!?”
在沒有任何人看到的角度,她感覺到手心里忽然有一道濕濕熱熱的觸感,等余夏意識到是什么時,猛地僵住了身子。
“你……你……!”
發絲底下是泛著暖光的眼睛,男人懶懶抬眼,琥珀色的眼眸里盡是戲謔和……無法言明的危險氣息。
“怎么?別人能對你做這些事,我不可以嗎?”
“……”
少女的臉一下漲得通紅,支支吾吾半天。
“你,你不講衛生!”
她剛摸了毛茸茸都還沒有洗手!不膈應嗎!
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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